《高上玉皇心印妙經八祖合註》
(出處:《重刊道藏輯要》)
上藥三品,神與炁精。
秕秕道人曰:人身内三寶,曰精;曰炁;曰神。神足則明生,炁凝則道配,精化則體充,翕足而循環,是爲上藥。顧斯藥也,不山不水,不落不枯。本人和,順天時,因地利,不隔畛畦之界,無煩灌漑之勤。輕賤之,則牛溲馬勃之弗如;寶貴之;則蓍朮參苓之遠遜。取擕至便也,生息無窮也,燥濕不能傷,風霜不能蝕,金錢不可市,貧富不相侵。其味長,其功巨挺。出於温凉補㵼,而別具返魂久視之奇,視人間之療疾延年,而僅乞靈於草木,奚翅雲泥之判別,而天河海水之懸殊。故自雷公、岐伯以來,不敢登諸本草而心印。首標其目者,揭薪傳厯效之良方,期萬世善爲調劑也。
恍恍惚惚,杳杳冥冥。
鐵杖老人曰:虛實有無之數,相倚伏而相與有成。無聲無臭之天,正以聲,其聲臭,其臭也。是故空皆色,色皆空,無色之非空,則亦無空之非色。且春、秋、冬、夏,不言而品物,亨矣。執迹以求之,而來往者無形狀。然其生長收藏之紛若而鬱然,其布濩者,無形之形,共形矣。神與炁、精,理爲各賦,現兩儀之撰,呈四象之光,而寔基乎太極、無極之根源。不見端倪之可指虛虛實實,無有有無。彌綸動靜中,各自有其化化生生,而逈非誕幻。然欲細摹其情態,而卓乎曲盡,其形容則仍聽之而無聲,索之而無臭。夫是以謂之爲恍恍,爲惚惚,是爲杳杳,而冥冥。雖然旣名之以恍惚杳冥矣,則自有其所以爲恍惚,爲杳冥,而非予人以昏默。是故君子卽虛以責實,課有於無無。
存無守有,頃刻而成。
蓬萊道人曰:建非常之業而責成於旦夕間,則根源未極於堅深,一發而旋枯且竭。存而守者,謂含光内照,密於有意無意之天也。功無懈於須臾,道自豁然於一旦。泉之達,實之繁,知其靈孕於根源,時至而幾莫禦矣。且所謂道者,惟是煉精、煉炁、煉神,復化有爲無,而結大丹之體也。丹原玄妙,其迹似無,丹不空,虛其形,似有無無爲至無,可以化而爲有,有有爲至有,其來實根於無。卽有卽無,卽無卽有。夫是爲恍惚,爲杳冥,顧見爲無矣,而不識無中之有;知爲有矣,而莫知有生於無。任虛浮者,罔求實力,恃可恃者,玄想弗能。眞何以存,何以守也。至如舍近而馳遠,厭淡而好奇,是又忽其無,忽其有,忽無中之有,有中之無。不守不存,而藥胥銷爍。故當無聲無臭之會,不敢蹈空,寂然枯滅,翻求根蒂,一意操存。更於有色有相時,紛然可據。定心固守,不致坐荒。勿正而勿忘,徐以俟,其自化眞積力久自相與於有成,胎結陽團。有不期而自得者,故云頃刻而成也。頃刻之爲,言效甚神,而至速也。
廻風混合,百日功靈。
無上宫主曰:余疇曩有言,辛苦二三年,逍遥千萬刼。謂二三年者,統養藥結胎之功候,彚前後而言之也。藥苟養成,根深而體固,則丹成胎結,百日而功,自靈矣。然結丹之功曰廻風,曰混合。風也者,身内自然之呼吸,眞炁之往來無影也,而無聲,至神也,而至速。當羣藥萃乎鐺鼎,取中宫離火,相炙相薰,按節鼓風,以候自然之火炁。火饒一分,藥化一分,錯落零星,有如黍米。然後散者收使聚,混合而成一粒之珠。其色紅黃,其形圓固,夫乃可謂之丹成,乃可謂之胎結。迨旣成且結,囘思煉度之初,相距止需百日。始知經不我欺也。至功而曰靈示神異也。夫以浮埃之面目,進而躋眞聖之階,慧澈古今,光垂天地。此實乾坤之至樂,而人生不可緩之圖,乃萬年不朽之榮華。第開基於百日,是何如之效,而功不謂之靈耶。過此關津,名標仙籍。縱未還虛合道,亦尸解羽化,作蓬萊之列仙。
倘面壁深山,靜候玉詔,大羅座上,萬古無疆,獨何爲憚百日之修而不奮庸雲路也。
默朝上帝,一紀飛昇。
醒眼道人曰:香縈劔佩,瑞拂珠旗,入鴛行而覲龍光,事屬飛昇以後。今也丹還九轉,神出三關,雖鑿破洪濛,別開面目,而未得還虛合道,安能詣闕趨朝。然經曰默朝,非卽躬參玉陛也。句䝉一紀飛昇之上,是默朝,而後遲之又久,而飛昇也。葢嬰兒旣育以來,一切塵囂謝絕,對空山之風雨,惟面壁以跏趺,湛寂一心,銷融九載,消融湛寂,九載一心。如搢笏升階不違顔於咫尺,若垂紳侍立叨醉酒於笙簧。默注神凝,念念潛通。帝謂迨至九年吿竣,合體淸虛,萬化生心,乾坤在手,自沐彌羅之詔,乘鸞跨鶴,而飛昇矣。一紀云者,從養藥三年,迄於 九年面壁,始終一紀而證金剛不壞之身,當是時也,於斯境也。提將日月歸玄象,跳出扶輿見太虛。陶鑄陰陽,而不受陰陽之陶鑄。神明變化,並自忘變化於神明。以十二載之行,持成億萬年之德業。嗚呼,其亦可以奮然興矣。
知者易悟,昧者難行。
釀花墨客曰:葢人心有覺,而道體無爲,故眞機雖不靳其取擕,而要不能强其所不欲。知者,其天朗,其性空,或根柢於前因,或誠求於篤好。當其未與道遇,已如秋月氷壺,見色生神,觸形流影。或脉脉於眞師之指授,或兢兢於古訓之昭垂,徹始徹終,一片靈機躍躍。而至若天資闇汶,嗜慾沉淪,茅塞其心,而牿亡其性。或日迷於霧障,或方信而狐疑。種種生魔,卒昏性海。嗚呼人之度量相越,豈不遠哉。是故道本無私也,而亦若有私。私也者,私於其人之高朗,而賦性之虛靈也。不昧前因,而一心之篤好也。彼昧者之冥然罔覺,若浮雲之蔽太淸,日與道違,而道亦與之日遠。遂若私其所獨眷,而他人不得以旁參。雖然知者自知也,昧者自昧也,昧者不自安於昧,則旋底於知,知而不自保其知,則亦流於昧。爲知爲昧,存乎其人生,安困勉之途,其亦何常之與有。故覔玄子曰:大道本來人具足,可憐塵世少人。
履踐天光,呼吸育清。
三山笛史曰:履踐者,飛昇之體。呼吸者,胎息之功。當其未至飛昇,隨處光明正大,如星如日,不涉於昏沉。而至如胎息之時,矢以潔淸湛寂,不流於穢濁,而念與道凝。天光澄澈於心,淸炁滋含於内,證仙成道,此其大略云。雖然履踐非舉足之時,實周乎視聽言動之大凡,而統該乎内外精粗巨細矣。功深於克復,而凛若氷淵;意極夫精誠,而盟諸金石。時以五體三花爲念,而身心普燭以天光。胎息者以神御炁,以炁定息,胎因息生,息因胎住。始之以呼吸,息息相依,内照默存,神注炁母,如婦人之孕子,如小龍之呑珠,來往周旋,一息不間。自得天之炁混之,地之炁混之,人之炁混之。淸明呼吸,及時而育,育旣皆淸,而渣滓悉去。火候力足,自聖胎成就而金丹返還矣。古云:眞人潛深淵,浮游守規中。權衡開與闔,呼吸往來風。卽此意也。旣踐天光,復育淸炁,自成胎息而飛昇矣。然必先之以履踐,俾眞固其本根,而後施呼吸之宜,乃得丹元醖釀。不然者,行之以凌躐,亦未見其有濟云。
出玄入牝,若亡若存。
盍縷道人曰:玄牝者,不依形而立,惟體道而生。似有似無,分左分右,眞息所由起,元炁所由滋。察其形,圓高中起,狀類蓬壺。黑白分明,象同鷄子。其色如錦,其運如環,中廣一寸二分,包一身之精粹。按其位在乾之下,坤之上,震之西,兌之東,坎離水火交姤之鄕,人之關元天地之正中。所以爲灝炁之都,眞神之地。問其名,則太極之蒂,先天之柄,虛無之系,造化之源,混沌之根,太虛之谷,歸根竅,復命關,戊己門,庚辛室,甲乙戸,西南鄉,黃中宫,眞一處,丹元府,守一壇,偃月爐,硃砂鼎,龍虎穴,黃婆舍,丹爐土,釜神水,華池帝,乙神室,靈臺絳宫,種種異名,而實則爲玄牝。人之生也,精神魂魄交會於斯,還丹結胎舍斯奚向。故《悟眞篇》曰:要得谷神常不死,須憑玄牝立根基。眞精若返黃金室,一粒明珠永不離。修眞者,當三年藥足,百日功靈,眞人浮游於規中,陽神飛躍於關際。毋蹈於無爲,毋形於有作,毋落於懸想,毋泥於執持。或出或入,宛轉關生。然其出入也,不可以有心守,不可以無心求,以有心守之,終莫之有,以無心求之,終見其無。謂之爲亡,而躍然有物;謂之爲存,而杳然無象。存亡莫定,出入無常,若何可也。惟凝慮澄心,不間不數,候炁安和,眞陽融化。以呼吸爲出入,又以出入分左右。靜極而噓,魚遊春沼;動極而反,蟲蟄土膏。應念而入,應念而出,氤氲開闔,其妙無窮。少時便須忘炁合神,一歸混沌,致虛之極,守靜之篤,心不妄動,無去無來,不出不入,湛然常住,是爲眞人之息以踵,踵者,其息深深之意也。故苟知玄牝之眞,知玄牝中之何物與夫出玄而入牝,若存若亡之化機,守以小心,行以大力,便可識爐識藥,識眞人之浮游,以一己之性靈,用於眞粹之地。誠因明藴,明以誠生,則采取在此,
交姤在此,烹煉在此,沐浴、温養、結胎、脫體,罔不在此。而證聖飛昇,無難馴致矣。故曰:先後交相接,權衡得自如。經營養鄞鄂,煉神以凝軀。毋蹈空,毋泥實,毋太過、不及。以彷佛乎至玄至妙之機關,則予輩之七返九還,用斯道也。善學者其詳味,而愼思之。
綿綿不絕,固蒂深根。
無上宫主曰:根之深者,華自茂;蒂之固者,實乃堅。故究極其終,則灼然而眾著,屹若崧、衡之矗立,而介然如金石之貞第。原其始而言之,惟其息深,深乃達之,亹亹其從,無爲有也。祗此空空洞洞之所,凝其從有至無也,莫非實實枚枚之所。化一腔眞意,皆生於恍惚而杳冥。夫恍惚杳冥,猶知其爲恍惚,而杳冥是由虛而實也。知恍惚杳冥而難定,其恍惚而杳冥則是由實而虛也。實實虛虛,出入於左玄右牝,而存亡於若明若昧之餘,則規中一竅,結就金丹一粒,而靈胎乃孕且生矣。然時放時收,在無差而無間,相連如縷,相續如泉,似有似無,乍生乍息。極之一時一刻,亦必纍纍若貫珠,是經之所謂綿綿不絶者。少數則炎,少踈則冷,時小則傷魄,時大則傷魂。
以神馭炁而成胎,尤以炁活神而體道也。神炁兩相化,而大道常釀於中。息可住而胎可凝,胎可凝而理自具。易之所謂黃中通理者,此物此志。夫故白玉蟾於丹成時恍然而悟曰:
有無捴向箇中尋,非淺非深自産嬰。縷縷𢇁連關内炁,根基立定守眞神。由是言之,眞神貴能放,尤貴能守。放於四海,則道充天地。守於一穴,則道藴中元。不密不疎,蟬聯而絡繹,而後其蒂固,其根深,華茂而實堅,乃以飛昇證聖矣。故修丹之要,時措有宜,以儲藥爲始基,以立根爲究竟,循途洊至,而首尾環生。由是而百日靈,一紀成,踐天光,育淸炁,出玄入牝,而至心以默朝。是爲修丹之中腹。自時厥後,功進而有加,則了刼超塵,永締大羅眞實境。儲三品者,其由知而悟,毋爲昧者之難行也。
人各有精,精合其神。神合其炁,炁合體真。
不得其真,皆是強名。
邱長春眞人曰:僞者不可亂乎眞,眞者不可參以僞。循名斯核實,非以强名名之也。且人而名以眞人,必成於其體之眞,而合眞體中之眞精、眞神、眞炁也。葢人各有體,精固之,神運之,而炁以充之。故精、神、炁與體偕非後起而非强附也。然體則惟一,而精、神、炁則爲三,三與一俱來,而一因三實,體之賴有精、神與炁也。不可離也。精者何,天之根,地之軸,山之泰岱,水之崑崙,父母之樞機,而身心之關紐也。後天則有象,象自心生。先天者無形,形因心滅。有象之精假,無形之精眞,惟眞乃名精,實與有生而俱賦,迨至後天之弗保,因以戕賊乎。先天然而有象與無形,缺一而體奚由立,顧體之立也,立於精也。變動而不居,神爲之運也。故舍精則神無所本,無神則精亦凝滯而不能周。惟精合其神,精斯與神一。而至於一身之炁,則又體之所待以生者也。炁之於神,猶精與神之相麗也。
然炁之爲炁,不附於精而附於神。神以運爲能,而炁以充爲量。至剛至大,卽至靈至巧之所生。不濁不虧,亦卽不屈不撓之所養。故神與炁合,斯精亦相著,三品相與以有成。夫精合神,神合炁,三三而化一,自一一而根三,三無一而弗融,自一無時而不足,夫是爲眞體。眞體卽眞人,人而眞,則精、炁與神合同而化。旣不參以僞而名,豈强名而不然者。雖名之以精、炁、神,游散而不相屬也。三者與一不相屬,則是爲虛器,爲寄生。精、神與炁且不眞,而奚名眞體。所有非實有,故曰:强名。抑解是經者,謂經所云體,本體之體也,非身也。然精、神、炁之非眞,則三品已皆非本體。官骸肺腑,廓落而空虛,罔之生也,卽形體亦非其本體。故曰:眞者不可參以僞,僞者不可亂乎眞。
神能入石,神能飛形。入水不溺,入火不焚。
無上宫主曰:經言精合神,神合炁,是炁精二者,一神之統貫而始之終之者也。以精與炁合於神,神之爲用,尤大矣。葢神雖與炁精合,不與炁精同。炁精以先天無象者爲眞,而無象之中嬰兒姹女,鶴息龜胎,猶有形而有跡矣。神則不凝滯於物,物亦不能滯我神。而又合精炁以成能,非若尋常之恍惚。
故石者至堅之質,飛者致遠之言,神經百煉餘,而統精、炁以合一。鋒銛磐郢,銳勝水心,倐若追風,疾如掣電。以至堅而入質堅之物,斯堅固不摧。以致遠而爲凌遠之行,斯遠無或禦。
至若坎離配象,而龜蛇日月各有分司。則旣濟以來,夫豈凡水凡火所能制?故三品皆爲上藥,而神則統貫乎炁與精合。
炁精以會於神,而神遂爲聖。不可知之詣,故大易以陰陽不測歸其極於神云。
神依形生,精依炁盈。不雕不殘,松柏菁菁。
鐵杖老人曰:道以虛而合,而虛者亦非懸而無著之名也。葢物恒有所憑依,而理亦相爲附麗,是故神無象也,精易虧也,易虧而弗虧,無象而求象,非鏡花水月可擬諸其形容也。神之質在形,是以無象生有象。精之原在炁,是以易足化易虧。 象以形昭,亦象以形晦。不以至昭昭至晦,而昭昭者自生生。精固易虧,而炁恒至足。故炁常周於四體而充滿,則自生精。精無炁則枯,有炁而精斯不涸。不枯,不涸乃曰眞精。且夫耳目官骸,形之所具,三關六腑,形之所函。彼修道而養神者,將以求夫一粒玄珠,永作關元之鎭者也。且將以神之所化,彰往而察來,勁則摧堅,飛而致遠。水不溺而明珠出海;火不焚而紅日經天。以之煉虛則虛處非虛,以之合道則道中生道。眞神所運,非倚著而依於形也。然使舍三關,離六腑,則神亦無舍而出入也,於何歸?故其依形生,猶日月之麗乎天,而百穀草木之麗乎土也。精依形而藴,實依炁而盈。炁充則精與俱充,炁詘則精因亦詘。故欲精華之上達,非炁則莫升。欲精髓之下垂,非炁奚由降。譬則枯條槁木,無復有發榮滋長之觀者。精液之無餘而實,則炁機之先盡也。以知精之由,蓄以炁而盈矣。毋勞爾形而凝神以内謐,毋暴其炁而養厥眞精。形旣完焉,神因以固,炁之養也。精以充周栽者,培昌而熾是,以如松如柏,蔽日而千雲。
三品一理,妙不可聽。其聚則有,其散則零。
三山笛史曰:天道有陰陽,一元之所化。人身有三品,一理之所涵。故精、炁、與神皆天所付,道所包,不離人而命名,亦不離性而成象也。第從其分而論之,精有盛衰少壯也,炁有長短屈伸也,神有淸濁昏明也。判之則爲三,三者之中區以別,而以言其合理本一元。精生神,神生炁,炁生精,來往循環,互爲倚伏。有一而無兩,安得曰三?以一分三,以三合一,惟淵惟默,宛轉關生,知其然而莫知其所以然,微妙殊堪繹也。是故精爲主,炁爲輔,而聯貫以神,無一念之離,無一時之間,團凝保合,斯爲採藥而修丹。而如離炁而言精,離神而言炁,區分三品,而無當於合同而化之眞,縱欲成丹,而丹將於何結矣。且旣歧三品而分畔,則神未足而精己耗,炁末充而神已昏,其緒未淸而三品之本眞亦失。故曰:其聚則有其散,則零。
七竅相通,竅竅光明。聖日聖月,照耀金庭。
醒眼道人曰:日月之懸象,天之光見,聞聲臭之憑依。人之竅一塞則皆塞,一通則皆通。通本性生,塞因慾窒。去其慾而和其性,則塞者漸通。塞者而皆通,則永通而無復塞。然通非直通於外也,僅通於外,則凡能視、能聞、能聲、能臭,何關於性命,而何益乎丹元。經之所謂通,是合精、炁與元神凝結,而嬰兒以育,出入於五官之際,而莫窒其靈機。以七竅爲門庭,以泥丸爲襁褓,光瑩晶燦,竅竅皆然。是誠照耀於金庭,而光如日月金庭也者,非二十七洞金庭崇妙之天也。在内曰靈臺,在外曰天壤,光華晃朗,洞達澄涵,暗室舒光,虛齋生白。故光通於竅莫不光明也。而不然者,通不終通,則通也。而究不殊於聾瞶夫,聾且瞶矣,曾是金庭之照耀聖日聖月云乎哉。
一得永得,自然身輕。太和充溢,骨散寒瓊。
來來道人曰:求在外者,尸其柄於人,身具之而身得之,天人不能奪。是故藥之養,丹之修,修養失其宜,有迨終身而弗得者,有所得則廓之愈大,而保合太和。然必持之於將得未得之先,而後効靈於旣得。當其三品足而一元固,龍虎調而日月昭,周習坎於華池,照重離於玉鼎,黃中通理,美在其中,涵育薰蒸,而操存無間。所得爲眞得,而積小有高大之觀,則所欲者從心應念,而皆效一粒。易分千處月隻身,可作萬方人一息。萬年所以爲安貞之吉也。且太和之炁,其洋溢也無方,天地以生成,人以之久大。渣滓銷盡,而脗合淸虛,淸心如氷,温其如玉。甯有不高飛輕舉而丰骨珊珊者耶。原其初則如履如臨,旣和倪而繕性洎,其後自如圭如璧。斯德盛以化神,理無待於外求,道隨時而具足。故君子欲其自得,而本立者道自生。
得丹則靈,不得則傾。丹在身中,非白非青。
釀花墨客曰:孕育乾坤,交融水火,彌綸川嶽,配合陰陽,丹之爲用誠大矣。然得不得存乎已,而靈與傾不在人。得則七竅明,三關闢,察來彰往,飛形入石,而上達乎天。而不然者漏鼎摇風,空鐺煮藥,金銷、土燥、水涸、火焦。傾者固其所自傾,而誰執其咎。且丹之得也,本無色相之可名,非白非靑,而靈光湛 湛,小藏一芥,大載地天。然上際泥丸,下垂湧穴,非天所得予,非人力之所助而成。其得之也,自求之,其傾之也,自失之。知其卽身,而自具而煉,有所歸焉矣。是故合知行,貞定靜,操存體固,無間於須臾,本憂勤愓厲之深,衷而永之,爲湛寂眞常之實學。求其得而防其失,致其靈而戒其傾。則丹從此,修道從此,獲三品從此。而渾化而詣極天人。有志修玄者,其毋自昧於由來之地第,反求諸己,而心印印於心矣。
誦持萬遍,妙理自明。
盍縷道人曰:凡書必有理,理必求明,《心印》一篇無量度人之 眞諦也。古今信善持誦者,紛紛究莫窺其奥妙之所存,非誦 之不眞,乃誦之不得其微耳。且誦非口誦,在誦以心。口誦而心維,其微乃得。夫微妙之地,非淺嘗者之所能窺。萬遍云者謂念茲在茲,索之旣專而且久也。文入妙來無過,熟熟則巧生焉。萬遍之餘,經之義藴從心化篇之外,篇之中,篇之前,篇之後,優游而饜飫,而理無不明矣。倘曰淺嘗將以何物爲三品,何象爲杳冥。問有無而不知其爲守、爲存,叩玄牝而不知於何出入,厯之百日,功何以靈。一紀之間,飛昇何自視。祖炁爲繼起,而不知呼吸之非眞。錯解精與神,而不識先天之別。功於何始?效於何徵?竅求通而反閉其光,丹欲靈而轉傾且失。經雖誦也,直若俗儒之佔,畢而無實得於中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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